只需四十多元，就可买到一包知名品牌“德运”的成人奶粉，比官方渠道便宜了十多元。但是，售卖的网店却不是食品店，而是一家服装店。这样“挂羊头卖狗肉”的店铺，为何能在电商平台上堂而皇之地存在？
记者近日从上海市人民检察院第三分院获悉，该院从一起刑事案件中发现公益诉讼线索，通过监督履职，让知名电商平台堵上了一个巨大漏洞，有力守护了消费者“舌尖上的安全”。
低价品牌奶粉实为动物奶粉
詹某原是德运奶粉在国内的代理商之一，他发现，该品牌奶粉很受国内消费者青睐，遂萌生了假冒德运奶粉牟利的想法。2018年1月起，詹某召集同伙，在农村老家搞起了灌装假奶粉的小作坊。起初，詹某从网上购买价格较低的新西兰奶粉，装进德运奶粉的包装袋里对外出售。很快，詹某便觉得这样利润太低，于是将原材料改成网上购买的临期、过期奶粉。案发后，检察官点击进入詹某购买奶粉的网站，首页赫然写着“猪狗牛羊等动物食用奶粉”。
这样的奶粉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此对外售价也比正规渠道便宜。低廉的价格吸引了众多购买者，詹某在国内两家电商平台上一口气开了15家店铺，两年内累计销售额400多万元。其中，从2019年“双十一”到12月12日案发，一个月内销售额就达到90万元。经鉴定，詹某使用的动物奶粉，作为奶粉原料在营养含量上达不到国家有关标准。
目前，詹某已因犯假冒注册商标罪，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4年，并处罚金15万元。
在办理这起侵犯商标权案件时，三分院也发现了公益诉讼线索，公益诉讼检察官同步介入。“进一步调查发现，詹某在某知名电商平台上开的13家网店中，只有2家向电商平台提供了食品经营许可证。有的店铺注册为服装店，却公然卖奶粉，近两年时间未被平台查处。”三分院第五检察部检察官张妍说。
检察建议堵上制度漏洞
随后，检察官们赶往位于外省市的电商平台总部。起初，该电商平台给出的解释是，詹某在注册网店时自称是海外代购，我国法律对于代购究竟属于买卖合同还是服务合同未有明确规定，因此也未要求代购者必须拥有食品经营许可证。此外，平台有着完善的巡查机制，如果发现网店销售过程中存在违规行为，平台会及时作出下架、封店等处理。
“这个说法乍看很有道理，但禁不起仔细推敲。”张妍说，詹某并不是真正的代购，他虽然在网店介绍上写着从香港代购，但快递的发货地却一直在内地。检察官怀疑，电商平台在审核店家是否为代购上存在漏洞，于是他们做了一个实验。
检察官们先在平台上注册店铺，从网上下载糕团、预包装食品、进口奶粉等不同种类的食品照片，尝试能否上架商品。结果显示，当检察官选择奶粉产地是海外时，不需要提供其他材料便通过了审核，商品可以上架销售。而选择产地是国内的其他食品，都被要求提供食品经营许可证。
检察官认为，此事暴露出电商平台在审核环节存在巨大漏洞，即只对店家填写的资料进行了形式审查，未对其进行实质审查。将整个注册过程整理成资料发给电商平台后，平台也很快承认确系平台在审核流程上出了问题。
今年1月，三分院正式向该平台制发检察建议，要求加强对食品经营者的监管、建立警示公告制度等。3月，电商平台回复称，已要求全平台所有食品经营者，包括海外代购在内，都提供相关证明，共查出未能提供的店铺1000余家，对相关商品进行下架处理。平台还加强了对代购商家的监管力度，除了商家自述外，还通过事后审核发货地等方式进行实质审查。针对经营者违反法律、法规被处罚的情况，平台专门设置违规公示专区，实名公示违规店铺名。（编辑 李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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