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国学文化的璀璨星空中,孔子、老子、庄子等哲学大家闪耀着令世界瞩目的璀璨光芒。道法自然、逍遥世外……无数“金科玉律”穿越几千年的时光,奠定中国文化发展根基,影响至今,深远未来。
同样作为中国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中国酒,也暗藏中国哲学的精妙理念,与之有着内在的文化联系。中国哲学亲自然、讲感性、重思辨,这在“酒”中皆有出彩的表达。作为老子理论的继承者和发展者,庄子的思想核心是“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否定一切事物的本质区别,幻想一种安时处顺、逍遥自得的生活状态,寻求在矛盾中获得内心的宁谧。
庄子思想,因岁月耀眼夺目
在酒里我们可以体味到生活的辩证法与历史的真味,也会得到永恒的哲学启示。酒这一特殊的文化产物,被中国人喜爱、尊崇,在数千年的历史与文化承传中,不断被丰富发展,赋予新的内涵,成为中国文化与历史中最富有艺术光彩与最具有哲学魅力的文化符号。
有学者认为,庄子虽是老子思想的传承者,但思想不同于诸子,甚至不同于老子,他有自己独到的社会观、人生观。庄子崇尚自由,洞悉易理,他的“逍遥法外”之说塑造了一种“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人生境界与洒脱,于今人有慰藉之效。
在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庄子闪耀着熠熠光辉的5大思想33篇作品,并未因时间的滚滚车轮而蒙尘,反而因岁月的沉淀更加耀眼夺目。庄子思想引领后代千秋,照亮我们前行的路。
当庄子逍遥无羁的人生态度,返璞归真的哲学思考与中国酒文化激情碰撞后又会产生怎样的思想火花?
酿酒之道,顺天应时
老子用“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囊括了天地间所有事物的根本属性。而庄子在哲学思想上继承和发展了老子“道法自然”的思想观点,认为“道”是万物产生的根源,主张顺从天道而摒弃“人为”,摒弃人性中那些“伪”的杂质。《庄子》秋水篇中指出:“无以人灭天,无以故灭命,无以得殉名。谨守而勿失,是谓反其真。”不要为了人工而毁灭天然,不要为了世故去毁灭性命,不要为了贪得去身殉名利,谨守天道而不离失,这就是返璞归真。这种哲学思想与酿酒之道不谋而合。
中国白酒的酿造讲究“天人合一”“顺天应时”,一年四个季度所酿造的酒各具特色:春酿柔顺协调,夏酿醇厚馥郁,秋酿净爽淡雅,冬酿绵甜怡畅。顺天而酿,顺势而为,是为天也。白酒的酿造之所以呈现出各大聚集性产区,是因为天然的酿造环境是首要条件。水质、土壤、气候、空气、生物等对酿造至关重要,而这一切,无不得益于天地造化,自然恩赐。
除了对自然环境的依赖与遵从,原料的有机种植要遵守植物生长的自然规律;制曲、下沙要严守时令节气;发酵周期要配合微生物从生长到衰亡的阶段性过程;酒体陈化过程要遵循物质物理变化与化学变化机理等。这环环相扣的工序都是“顺从天道”“返璞归真”的体现。
酿酒业的传统工艺,无不是人类在与自然相处与磨合中总结出的智慧结晶,而“人为”在酿酒业中的作用即为掌握自然规律,顺天应时进行生产并将技艺进行传承与优化。“人”的作用力,实际上也是在“顺从天道”“返璞归真”的基础上实现。
饮酒之道,品酒以乐
饮酒究竟要到达何种目的和境界?孔子认为“饮酒以礼”,这种思想对世人影响颇深,诸葛亮就有“酒之所设,成理而去”的说法。这种饮酒目的约束于礼节之下,往往缺少了饮酒的快乐。在《庄子》渔父篇中,庄子借渔父之口表达了自己的饮酒观,“忠贞以攻为主,饮酒以乐为主”,甚至为了“饮酒以乐,不选其具”。在庄子看来,人应当保持自己天赋纯真的本性,不为世俗所拘束。饮酒以快乐为主,为了快乐,酒具怎么样都无所谓,以礼饮酒更为不自由。
在《庄子》人间世中谈到了饮酒者的“三部曲”:“以礼饮酒者,始乎治,常卒乎乱,泰至则多奇乐。”喝酒伊始,大家都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酒过三巡后,大家开始逐渐回归本我,显露个性,常常一片混乱;等喝到醉意朦胧之时,才能达到饮酒的最高境界——无我之境,得精神逍遥。
在庄子看来,“酒”是一种物,“酒礼”是一种物,“酒具”也是一种物,是对饮酒行为的一种外在约束形式,庄子的思想就是要打破“物”的局限,“物物而不物于物”,强调酒对精神的作用,达到“齐万物”“物我两忘”“神与物游”的终极“自由”与“逍遥”。
庄子还提出了“醉者神全”的概念:一个人从醉酒中让自身暂且回复到些许的自然状态,从而饮酒微醉、身心合一,放下内心的纠结,找到天人合一的感觉。在《庄子》寓言重言卮言中提到,“卮”是古时的饮酒器,形制酷似酒杯。“卮言”,应是酒后之言。庄子从“无己”“无功”“无名”的精神状态进行表述,“卮言”实在是酒后自我精神的自由流露,即酒后随着主观意识而毫无节制、发自自然的思想言论。故自此名士竞相仿效,苏轼有:“惟有醉时真,空洞了无疑。坠车终无伤,庄叟不吾欺”的感慨,辛弃疾有“醉时拈笔越精神”的诗句,李白有“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的体验。
大宗师酒,为时代酿真酒
酒的精神文化属性,恰恰契合了庄子超然物外、自由逍遥的人生观。从酿酒的“顺从天道”,到饮酒的“物我两忘”,庄子思想无不溶进了香醪醇酒之中,给予后世无限智慧。放眼现世,世人皆被“物”所累,离庄子提倡的“道”与“真”越来越远。酒业亟待返璞归真,重回“大道”,寻找初心。
酒形似“水”,性似“火”,形虽柔,性却烈,暗藏哲学里“水与火”的阴阳理念与辩证法则。饮酒,不仅令人产生“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的神仙感觉,更在于它是人类回归自然、亲近自然,追求天人交感、精神会通的哲学境界的文化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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